夜秋

愿你我都有个朋友,木叶的那种。

【佐鸣】A Little Story(下)

*内容接37发的文,继续宿敌相遇梗,19佐x7鸣的故事,我个人觉得我写的像爸爸带孩子(为我的叙事能力谢罪)

*建议配合Valentin的《A Little Story》食用

*终于写完了,第二篇的字数比较多,希望写出他们之间那种感觉了(不你没有)前文在合集第9篇,即上一篇。

                                                   

  

  说实话,带小孩这种事情在他19岁以前的人生大概是不存在于他的目标里的,即使是在几天前,他依旧是认为自己可以脱离凡夫俗子的漩涡,但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前几年的研究成果已经明确告诉我们是真香啊!

   鸣人小时候恶作剧大概是不只为了排解孤独的,佐助在晚上第n次抓住想要偷溜出去玩的多动症鸣时终于受不了在短短一天里再一次对同一个人使用了写轮眼,看着用一脸“你作弊”表情的鸣人渐渐安静下来,佐助深深感到一个熊孩子的本性,大概就只剩下皮了。

   他一手扛起鸣人这时因为营养不良还显得尚且瘦弱的身子,尽管非常想直接粗暴地丢到床上任由他自生自灭去吧,但鸣人一点一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时,心里油然而生的那股子暖意最后还是迫使他轻手轻脚地给这个小冤家盖好了被子,佐助看了看时间——好家伙!一直折腾到快三点了,可偏偏他还不能对这家伙做些什么,试想像对待大鸣人那样直接来一个地爆天星?

   唉,想想就好。对于一向我行我素的佐助来说,带孩子,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地狱级别的熊孩子,无疑是个不亚于“杀死鸣人”的超级任务。

   认清现实的佐助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棘手的任务。


   佐助到底没舍得对小一码的鸣人下手太重,鸣人第二天一早就活蹦活跳地摸到了佐助的房间,用一个漩涡鸣人式的头槌亲切地问候了起床气吓人的佐助,佐助板着一张死人脸把趴在他身上的鸣人像撕贴纸一样把他给扒拉开,拎到一边的椅子上,语气不善:“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否则我就剥夺你今天吃拉面的权利。”

   原先还在半空中挣扎的鸣人听及便像断电的机器,连脸上的猫须都可怜兮兮地抽动着:“我不是故意的嘛!老是闷在这里我都快发霉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嘛!”

   佐助皱了皱眉头,试图让眼前的家伙明白他的人设不是那种带着个小鬼在街上四处乱窜的老父亲形象,并且疑惑于自己是不是太纵容鸣人这个不知宇智波起床气有多大的笨蛋了,蹬鼻子上脸了还。

  “那你让我自己出去走走!”试图讨价还价的鸣人不安分地在佐助眼皮子底下扭动着屁股,把椅子摇得“吱呀”乱响,此刻要问他最后悔的是什么?万年吊车尾同学大概会告诉你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好好学习分身术,否则也不至于在佐助面前只有苦苦哀求的份儿。

 “不行。”

   鸣人的表情明显狰狞起来,结了一个佐助再熟悉不过的印——“分身术!”佐助只听见鸣人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喊了一句,不过在他印象里,鸣人好像到毕业才掌握了影分身,所以他十分淡定地看着鸣人变出了个毫无攻击力的橡胶人,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嘴角的抽动。

  “分身术不及格。”佐助毫不留情地下了个定义,“这样你还想自己跑出去送死吗?”

   鸣人脸上还有一点尴尬,佐助也没接着嘲讽他,这让佐助感到自己真是仁慈多了,对比小时候一句比一句挑衅的“吊车尾”,现在居然会考虑是不是伤到他自尊心了,成长真是无趣。

   若是在木叶也就罢了,可是这可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丢了大脸了,鸣人再没脸没皮也颇有些沮丧:“哼!我以后会成功的!”

   佐助笑了一下,在鸣人眼里意味着“你就吹吧”的意思,但他的下一句话却非常富有真情实感:“你会做到的。”熟知未来鸣人影分身威力的佐助看了眼好像不大相信自己这话有鼓励意思的小鸣人,懒得再解释什么,抬脚就往门外走。

   鸣人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短短一天的相处时间,他已经明确了解到眼前这位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好像还有点小傲娇,明明就打算带我出去还要戏弄我一下,鸣人气愤地踢了踢地板,把打不过人家的气都撒在了佐助走过的地板上。

   其实佐助也没想好要带这个热爱闯祸的家伙去哪里,只是觉得他那副“我看不惯你但又打不过你”的小表情比现在那个只会动不动拿丸子威慑人的家伙好太多了——一句话,吃软不吃硬,偏偏鸣人又是个硬得不能再硬的钢铁直男,软个头,这大概才是鸣人会对佐助说的话。

  大的小的都让人不省心。

  “嘁!”佐助忍不住发出一声不满的感慨。

  “哼!”鸣人也忍不住爆了个不爽的鼻音。


   出了外面的鸣人如鱼得水,在佐助面前兴奋地脚步都要飞起,恨不得每走一步都昭告天下“我漩涡鸣人可开心啦!”,佐助则无奈地考虑了下带着鸣人做任务的可能性,还要注意鸣人会不会跑丢,心属实非常累了。

   鸣人好像对木叶以外的景观十分陌生,时不时就要在人家店前停下来打量一会儿,要不就是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地呆上好一会儿,佐助甚至怀疑自己要是不在,鸣人得直接上手亲自感受一下这个与木叶那种封闭的氛围如此不同却又相似着的烟火世界——小孩子的世界我真的不是很懂。他一直觉得鸣人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 :他总是会在鸣人毫不自知的笑脸里颇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想,鸣人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现在来看,即使是背负着种种恶意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眼里大概也是充满着孩子气的色彩的,或许有黑白存在,但鸣人是那种给予一点点火光就能自己创造出光明的笨蛋,佐助不太懂鸣人的这种类似“自我调节”的心理,自然也搞不定现在这个已经初步展露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的小鸣人。

   “你究竟在干什么?”佐助终于在鸣人拐到一条不那么繁华的小巷子时问出了声。

   鸣人拿着手里佐助掏钱买的棒棒糖——天知道佐助是从哪本三流育儿书里看到的“哄好小孩的一百零八招”,别说,鸣人虽然一脸“你别以为你给我糖我就会原谅你,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的“不吃嗟来之食”的表情,但还真的对他意外管用得很——天真可爱地冲佐助笑了一下,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在替你物色你喜欢的人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末了好像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有献殷勤的嫌疑,还特意补了一句,“看在你昨天请我吃了拉面和今天的棒棒糖的份儿上。”

  我真是谢谢你啊!佐助满脸黑线地推翻了之前所想的那些“他是不是在好奇外面的世界”之类的天真想法,感情人家一个七岁的小屁孩还是在操心他一个成年人的情感生活,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先反驳自己昨天那句“算有的喜欢的人”,还是先感谢下孩子的世界真是很天真,一根糖就可以收买一个情感小助手。

  “你又不知道我喜欢谁。”佐助简直要被鸣人的热心肠感动到现场把这么多年的朋友卡给统统塞回本人,“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虽然某种意义上,小鸣人的确在这件事上非常有发言权。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的!我知道你这个人肯定不会告诉我你喜欢谁,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但是什么类型的人喜欢什么这种事情我还是稍微懂那么一点点的。”鸣人脸上的八卦气味已经明显到能与他的六道猫须相媲美的程度,眼睛里的探寻简直要飞出来。

 你一个连感情都搞得一塌糊涂的家伙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啊!还有谁要问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啊!佐助满口的槽差点没控制住一股脑跑出来,他已经太久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偶尔来上那么一次,他那张面瘫脸差点崩不住。

  但他同时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里的期待萌芽的兆头。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不是说小樱总是不理你吗?”佐助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及时掐灭希望的苗头才是他的作风,“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又是这样,佐助心想:自己的毛病还挺多,一旦涉及到某些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领域,就会忍不住用恶声恶气赶跑所有妄图走进来的人,鸣人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他大概也有这样应激的处理方式。

  鸣人没好气地含着糖,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你肯定是单恋,这么恶劣!”

  佐助很想现在就翻个不服气的白眼,但心里却不得不认同鸣人说的没错,但是再怎么说,他明明至始至终都尽职尽责地在每个人面前恶劣着,笨蛋偏偏要成为最后顽固地守着的人,这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一厢情愿什么的,这时候倒是从鸣人那边给传染到他这边了,佐助甚至有些小小的委屈,但这依旧不影响小鸣人的兴致。

 “你说嘛!就当讲个故事给我听嘛!”鸣人不依不挠地追问着,“我保证不说出去!”

 “别想,没可能!”

 “别这么冷酷无情嘛!”

 “没可能!”

  ......以上毫无营养的对话n遍循环后,佐助开始为自己被拉低的智商堪忧,循环至n+1遍时,鸣人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说废话,循环至n+n次时,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闭上了嘴,主要是鸣人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们这样好傻啊!我的口都干了!”

  佐助高冷地回了个了“不关我事”的面瘫脸。

“不说就不说,真是好心没好报。”鸣人做了个鬼脸,不忿地重新跑到佐助前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倒是摆足了架子,逞足了威风,佐助却悄悄把那一点点冒出头来的苦涩与遗憾压灭在心底。


  鸣人摇头晃脑地走到一条小河流旁边时,猝不及防地刹住了车——佐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能见到在耀眼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柔和地流淌着,混合着河边集市的热闹声,显得平静的河流都变得富有活力起来。

  鸣人叹了口气,突然又低头看了眼佐助买的各种各样的零食,闷闷道:“能陪我在河边坐一会儿吗?”

  是恳求,甚至是哀求。佐助再一次为自己天赋异禀的“漩涡鸣人情绪察觉”感到无可奈何:“随你吧。”

  从叛逃那天开始,以往的种种记忆好像就和他脱了节,他疯狂的时候、低落的时候、歇斯底里地和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厮杀的时候,都好像与他目前生命的前一半光阴毫无联系,那时候还天真地和哥哥说着“我长大要进警卫部”的孩童时光,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还会时常恍惚地觉得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痛苦的日子过久了,连当初那一点幸福的记忆都变得有点不太敢接受了。大概患得患失是每个疑心者最大的痛苦吧,佐助漫无边际地想,我满足现在的生活了吗?

  不能得出肯定的答案,于是他开口询问了那个他一直乐天派的“朋友”:“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能让你满足呢?”反应过来又自嘲地想,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平心而论,鸣人不是个值得宇智波佐助去交谈的对象,他总是能无缘无故地就把别人的思想给绕到他的那边去,有时候甚至蛮不讲理,就像终结谷,他们总不能用话语的形式去理解对方。但莫名地,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还处于自我防护阶段的鸣人,他所向往的,是和现在的他一样的吗?

  按照孤独者的逻辑,应该不是的,至少在这个意外发生前,佐助总觉得鸣人好像隐藏了自己,包装成人人称赞的英雄,不是他想要的。仅仅是有这种奇特的感觉罢了。

  鸣人的眼睛一直没有从河面上移开过:“我啊,大概只是想要像其他人那样就好了吧。”他不知从哪里捡来许多小石子塞进裤袋,把它们一块一块地往水里抛去,在平静的河面上制造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涟漪,神色却越来越黯淡。

  “这样啊。”佐助回了一句,突然有点后悔问了这么个问题,毕竟礼尚往来,鸣人肯定也会问回一句“你呢?”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准确的答案,所以在听见鸣人理所当然的询问后,他也只是实话实说:“我本来是没想过能活到今天的。”

  所以算是行尸走肉罢了,只是偶尔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会有一点模糊的感受,这时他才会想起自己还是活在这个忍者世界里的一个——忍者。

  鸣人的蓝眼睛仿佛也染上了今天阳光的颜色,他就这样转过头,认真地望向佐助,像以往任何一次相遇的时候,那个鸣人的眼神,也是这样的庄重:“谢谢你活到了今天,让我遇见了你。谢谢——”

  下一秒,佐助便在震惊里,看见了那双眼睛掉出来的眼泪,他简直要以为眼前这个是那个追着他跑了大半个青春的吊车尾,直白得让人害怕,却真诚得让人动摇。

  “如果还要在我的愿望里加上什么的话,”鸣人抽泣着,声音也颤的不成样子,但佐助还是听到了那句他从来没有在鸣人口中听到过的话——

  我想你也活在我的生活里。

  这个世界美好得像他躺在忍者学校那棵老树下睡着时做的一场黄粱大梦,鸣人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的时候,又拼命向佐助露出个夹着眼泪的笑容,好像要证明自己没有在伤感似的,却弄巧成拙,眼泪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他简直要被这铺天盖地的情绪爆发弄得把这些年受的委屈给倾泻得一干二净,在这个只和他相处了两天的陌生人面前,他却意外地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善意已经抵消了他此前所受的所有恶意,是不可多得的陪伴、是若有若无的理解,他想要的,好像在这几天里,统统实现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自己独自一人遭受天大的委屈时也会强忍着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脆弱,在亲密的人面前,却会泣不成声。

  佐助大概也是明白的,鸣人在想什么,就像鸣人也清楚地明白,佐助冷漠时想的却是: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所以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一个还幼稚的孩子的委屈,这是对他最好的尊重了。

  像当年他一个人坐在河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只能见到那一个印着宇智波族徽的背影,却见不到他寂寞的脸,也听不见他哭泣的声音,那时候,他大概也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好。

  我们的愿望如此相似。


  鸣人把石子分了一部分给佐助,善解人意地道:“看你好像挺无聊的,那就丢石头吧,这样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佐助瞥了他一眼,对鸣人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习以为常,在鸣人面前,他总是很容易地就把防备卸下来,让他窥见自己心底最小的愿望,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漩涡鸣人的打水漂”请战,凭借多年扔手里剑的经验轻松碾压了考试从来不及格的小鸣人。

  我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尤其是鸣人吃瘪的时候。佐助好心情地拿石头打飞了鸣人那颗即将落水的石子,帮它飞到了对岸,在鸣人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口里喊着“混蛋!”的时候轻笑了一下:“我喜欢的那个人,和你很像。”

  鸣人的火气来得快去得快,立马就乖乖坐下来,看那架势恨不得搬小板凳过来听佐助讲故事,乖巧得不得了:“阿诺撒阿诺撒,你不是说不告诉我吗?和我很像是什么意思?是和我一样帅气吗?还是和我一样阳光开朗?”

  看不出来你还挺臭屁的。佐助暗暗想,嘴上忍不住调戏了下鸣人:“怎么?你不听?”

  鸣人连忙“呸呸呸”了几下:“我错了!”手法极其熟练,让佐助有种诡异的快感,原来小孩子的八卦心一发作,真的是可以脸都不要的。

  “不。”鸣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单音词是什么意思,佐助就用初见时怜悯的眼神看了眼鸣人,“以上都不是,我说的是他和你一样是个吊车尾。”

  莫名被攻击的鸣人翻了个白眼。

  “他是个非常固执的家伙,认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传销组织头子。”佐助夹带私货地讽刺了把鸣人,看到本人一脸乐呵呵的表情,他就有点恶作剧成功的那种心理,“但是固执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佐助叹了口气,脸色变幻莫测:“就是搞不太清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懂他对于感情的看法。”

  鸣人好奇的神色更重了:“你说说怎么回事,我给你分析分析。”

  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和本尊一起讨论他的脑回路有多奇怪吗!不过他还是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下,满足了鸣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我十二岁离开了村子,他追着我跑到大概十七岁,我俩打了一架,然后和好了。”

  “那不就是叛逃了?”鸣人敏感地在佐助这一番精简概括里抓住了关键信息,顺便吐槽了一句,“你说的真是一点都不激动人心。”

  “不介意我叛逃的事吗?”佐助有些疑惑,虽然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十二岁那年做的决定,但往往想起那些被他放在心底的记忆时,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惆怅,连他自己也弄不清自己间或的某些情绪,像不显眼的杂草,存在但不去在意。

  鸣人撇撇嘴,“那又如何,你不是回来了吗?叛逃是村子给的定义,脱离村子的忍者视为叛忍,可要是不愿意替村子卖命呢?”

  不得不说,佐助确实震惊了一小会儿,鸣人总是满口村子,满口同伴,这番话却陌生的,不像那个从小立志做火影的笨蛋,倒像历经沧桑的、真正懂得自由为何物的人所说的大逆不道的话,佐助缓了缓,眼睛却看向了鸣人,像是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他似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属于被压迫者的那一面,叛逆、不屑。

  “然后呢?稍微具体一点可以吗!”鸣人倒好似不在意刚刚自己说了什么骇人的话,语气里全是急切的“求后续”和对他不会叙事的谴责。

  “......他比任何人都要——”佐助似乎在斟酌该选个什么词来形容鸣人对自己的那种永不放弃的劲头,“执着。”

    比任何人都执着,佐助在心里又重新说了一遍,垂下了眼睑。

  “你能说清楚一点吗?”鸣人简直要没脾气了,“比如怎么个执着法,他做了什么?你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佐助有种自己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本就不太喜欢说话,和别人分享的永远只有情报,现在的那只可以和他聊天的鸣人也是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便能心领神会,可是就算是他,佐助也从未在他眼前说过这么直白的东西,现在鸣人的一再追问简直让他有公开处刑的尴尬感。

  “我做了一些站在村子立场没法原谅的事情,我那时候决心要复仇,向这个腐朽的村子复仇,很多以前的同伴都放弃了我。”佐助实在不是很喜欢用同伴去形容除了鸣人以外的其他人,他语气有些隐隐的嫌恶,但提到鸣人的时候,却又不自觉地放慢了语速,显得极尽温柔,“他总是吵吵嚷嚷地叫着自己要做火影,但从来不曾放弃带我回去。”

  鸣人似懂非懂地听了一会儿,掰着指头把佐助的话捋了捋,发表了自己的高见:“就是全世界都放弃你了,但我永远为你与世界为敌?恕我直言,这也太像言情剧里的剧情了吧。”

  佐助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察觉到的鸣人还在继续发问:“还有吗?他说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吗?”

  佐助想了想,发现鸣人的话都直白地让人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真不知道鸣人当初是怎么顶着一张正经的脸说出这种话的。

  “怎么又不说话了?该不会都是一些‘你痛我也痛’、‘我们一起死’之类的话吧?”鸣人随口调侃了几句,却见到佐助的表情愈加奇怪,“怎么了?我就随口一说,我看他们那些苦情主角都这么说的。”

  佐助:“......他说我们是朋友。”

  这下轮到鸣人开始露出黑人问号脸了,他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佐助:“朋友都是这样的吗?”孩子的世界似乎受到了打击,难道我平时看到的是友达攻略?

   “我不知道朋友是怎样的,”鸣人真诚地说,“可要是你自己确定自己喜欢他,那就要大胆说出来啊!要主动出击!”

   看着激动得站起来的鸣人,佐助深深感叹果然找一个情感白痴聊感情问题是非常傻的行为,于是放弃和他讨论到底应不应该表白的问题。

   说到底,他都搞不清鸣人到底怎么想的,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吗?佐助看了看精神满满的小鸣人,问了句:“朋友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呢?”

   鸣人似乎有点疑惑,但很快便笑着给出了他的答案——

   “如果我有朋友的话,大概会想着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吧。嗯——可能还会帮他赶跑那些欺负他的人,总之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现在还没有朋友,但要是有的话,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的说。”


  时空间忍术似乎是有时间限制的,佐助发现鸣人似乎对要回到木叶这件事有些难过。明知鸣人小时候处境,他也说不出什么宽慰他的话,而且意外地发现自己多了种名为“舍不得”的情绪:佐助已经不是佐助,鸣人也不再是那个鸣人了。

  他们都变了太多。

  鸣人走的那天虽然尽力掩饰自己的不舍,但还是掩盖不了他眼里低沉下去的光芒,像掉入深海,转瞬即逝。

  “不是说舍不得一乐吗?”佐助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让鸣人不那么痛苦,他深知得到光明后再堕入黑暗的感觉,也明白鸣人不是那种逃避现实的人,因此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本就不擅长告别,也不擅长安慰人,但这种种的不擅长放在鸣人身上,似乎又变得那样得心应手起来。

   鸣人好像被提醒了什么,一脸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拉面券,转过头去一把塞进佐助手里:“拿去!”

  怎么搞得我和抢劫犯似的?佐助好笑地想,果然还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吊车尾,一颗心分成无数份,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就可以感恩戴德一辈子,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我本来打算找人和我一起去吃的,可是谁能和我一起啊?”鸣人自嘲地摇了摇头,“但是你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所以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送给你了,就当赠别礼了,一乐是世界上最棒的拉面,和你喜欢的人一起去吃一次吧。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要是别人请我吃一次拉面,我会很开心。”

  佐助笑了一下,把券子收了起来,他蹲下来,和鸣人的眼睛相对视,缓缓道:“你接下来可能会继续遭受别人的歧视、白眼,我本来是不想说这种话的,但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伟大的忍者,也会有非常多的羁绊,你会拯救一个又一个的人。”

  “记住,不管怎样,你要相信,你在某个人心里,是永远的唯一。”

  黑暗的路很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痛苦,但你天生是属于明亮的世界的,苦尽甘来的时候,你会成为也许不那么完美的英雄,我不用告诉你要坚强,我知道你会自己学会在没有光的世界里自己制造光,学会在荆棘里走出自己的那一条路。那个世界里的宇智波佐助,还没有一个名为漩涡鸣人的唯一,所以你还要去帮帮他,在你的世界里成为他的英雄。

  佐助久久地凝视着鸣人那双蓝透了的眼睛,认真地说:“上次你和我道过谢了,那这次换我说,谢谢你,真的。”

  鸣人,谢谢。

  

  后来佐助在送走小鸣人的第三天收到了大鸣人的信,信上的字还是非常吊车尾的风格——

佐助!!!

   你上次寄来的信我看了,竟然说我的伞卖相差!我承认这个的确没有这么好看,但你也太过分了吧!先不和你计较这个。

  我最近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在家里找到了一张好久以前用的便签,结果不小心寄给你了。那个好像是我在七岁的时候写的,当时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哈哈哈其实我七岁的时候做过一场梦,好像见到了一个不爱说话但是却很温柔的人,我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什么了,只记得他带着我走过了特别长的一条街,那时候雨下得特别大,我扯着他的披风,踏着水声,其实我看见他把伞往我这边倾了,那时醒来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人会像他那样在意我吗?送给你的伞是照着印象里做的,梦做的不清不楚的,所以伞就只能尽力复原成这样了。

  前几天去吃一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还剩两张一乐的拉面券没有用,下次回来一起去吧。一乐推出了番茄拉面,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上次木叶丸他们又搞了个什么访谈,问我这辈子对我影响最大的事是什么,你猜我说了什么?算了你肯定懒得猜,你就是那么一个没趣的家伙。我说,大概是追逐宇智波佐助吧,大半个青春都搭进去了。结果那群家伙还问,佐助你对我的意义是什么?我说这都是什么鬼问题,偏偏他们还死缠烂打非要刨根问底,这还用说吗?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小鸣人的场合——  

  已经黄昏了啊,鸣人从公园的的某个角落爬起身,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啊!

  他打着哈欠,把手伸进裤袋准备回到那个空空如也的破房,心里是一片寂寥。今天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啊,大家都回去了吧。

  在路过那条河的时候,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往河岸上看了一眼,一个瘦小的男孩就这样坐在河边,突然,男孩好像感受到他的视线,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鸣人不服输地回瞪了一眼,继续向前走:

  “混蛋佐助,神气什么!”

 

   流浪的人终究会重新找回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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